“废物!通通都是废物!!”
吕虔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,气得脸色铁青,额头青筋暴起,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。
“数千人押运!竟然被区区丁奉小儿带着几千骑兵烧了粮草,还烧了两次!他丁奉算个什么东西?安敢如此欺我!欺我大魏无人吗?!”
咆哮声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,侍立两侧的众人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……
他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粮草的损失,更是因为从射阳城飞影处传来的一则消息,他的独子吕翻,兵败被俘,已然落入了汉军手中,如今生死未卜!
独子被俘、粮道被断,再加上无法向曹丕交代的多重压力叠加在一起,几乎让这位素来沉稳的魏国重臣失去了理智。
要知道,在原本曹丕的计划中,待击退汉军,他吕虔便将顺理成章地接任徐州刺史之位,可现在……
“如今仲业在淮阴苦苦支撑,已是强弩之末,全靠粮草续命!若粮草一直不到,淮阴危矣!
淮阴若失,广陵郡便糜烂大半!广陵若丢,我整个徐州南面将门户大开,任由汉军驰骋!到时候,别说刺史之位,你我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都难说!”
吕虔赤红着双眼,在大厅内焦躁地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烧红的炭火上……
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对策:派少量兵力护送,无异于再给丁奉送菜。
可若是派重兵护送,下邳城防本就空虚,万一丁奉虚晃一枪,绕道奇袭下邳,被他得手又该如何是好?
丁奉这支骑兵,就如同跗骨之蛆,牢牢钉在了吕虔的要害之处,让他进退两难,寝食难安。
“将军!事已至此,别无他法!淮阴城等不起了!文将军也等不起了!为今之计,唯有集中优势兵力,彻底击溃丁奉这支骑兵,打通粮道!否则,一切休矣!请将军速下决断!”
“你说的没错,如今局势,已经无路可走了……”
吕虔猛地停下脚步,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痛苦、愤怒和决绝的厉色,“如今之局,已无路可退!只有拼死一搏!”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嘶哑着声音下令。
“好!丁奉小儿!真以为我吕虔是泥捏的不成!竟敢掳我孩儿,断我粮道!
传我将令!点齐城中三千步卒,两千骑兵!老夫要亲自领军!我倒要看看,他丁奉有多大能耐,敢在我吕虔的眼皮子底下撒野!”
“喏!”
将令传下,下邳城内迅速集结。三千步卒、两千骑兵,再加上重新筹集的粮草辎重,构成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。
吕虔身披重甲,亲自出征,立于队伍之前。
只见他猛地抽出佩剑,直指南方,厉声喝道:“全军!开拔!”
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,吕虔亲率五千大军,护送着粮草车队,浩浩荡荡地驶出了下邳城,沿着泗水西岸,踏上了增援之路。
他心中清楚,此行丁奉定然早已张开了獠牙,在前方等待着他。但他别无选择,毕竟淮阴实在太重要了,为了文聘,也为了自己的儿子,他只能冒险一试。
正如吕虔所料,他的队伍离开下邳不过两日,丁奉的骚扰便如期而至……
几日后,就在魏军扎营之时,汉军突然在丁奉的带领下朝着魏军发起了突袭!
“杀!”
丁奉一马当先,冲在最前,突然出现在了魏军的面前,只不过魏军对于汉军的突袭早就有了防备,见到对方的进攻,连忙列阵以待。
“放箭!”
然而汉军似乎根本没有与魏军接战的准备,只是远远地向这里释放火箭,射杀部分魏军士卒后就迅速脱战,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外。
此后这类情况时有发生,由于泗水两岸并无太多遮挡,极利骑兵突袭,而丁奉虽然初领骑兵,却很好的发挥了骑兵的机动性。
在魏军歇息下寨之时,丁奉屡屡发起冲击,或者向魏军运粮船上扔砸火油弹,或者射杀船上以及下寨的士卒拖延魏军南下的时间。